「不老」的阿爸

小羊
第二代青少年基督徒

我的阿爸在家中有個綽號叫「爛gag王」(愛說爛笑話的人),例如有一天吃飯時他突然對我說:「我幫你改錯名了,我應該把你的名字改做『X有型』,那麼你的老師就會叫我『有型爸爸』『有型爸爸』…」(我們都無言)。最近他又突發奇言:「網絡上很多人都鍾意做國父。」當我們露出疑惑的神情時,他便打趣地說:「因為網上很多『酸民』嘛!」(孫文的諧音)很多時我們都被他弄到啼笑皆非,但坦白說家中因而增添了不少歡樂氣氛。

阿爸在我的成長過程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,不像許多缺席的父親(absent father),總是把時間放在工作和娛樂上,把教養子女的責任全交給母親。聽說我在嬰兒時期腸胃不好,常常因肚子漲氣哭鬧,一哭便要人抱著不肯睡覺。阿爸工作回家已很累,但仍分擔照顧我的責任,有時抱著我幾個小時直到我睡著,而他自己也累到在沙發上打盹。阿爸全情投入做好父親的角色,在我生命的重要時刻,他從不缺席,幾乎每一次的表演、比賽、家長會、生日會、畢業禮…阿爸都「在」。這個「在」代表了他的愛,他的珍視,他願意在我的成長路上陪伴和參與。

爸爸雖已「登陸」(年紀已過了60歲),但心境仍非常年青,喜愛接觸新思維和新事物,常識非常豐富,和他談什麼話題,他都能搭上話。他也喜歡分享自己的成長經歷和對事情的看法,而且像朋友一樣,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,硬要我聽從,所以我很喜歡與他相處,因著他這份尊重,我也非常尊重他,更願意接受他的意見。

我像每一個孩子一樣,也會喜歡打電動;阿爸不會一味的反對,他認為只要不沉迷,打電動也可訓練反應靈活,但他會設下規則,例如要完成功課後才能玩,玩的時間也有規定。最開心的是,阿爸有空時,會陪我一起玩,加上媽媽也是心境年青一族,於是一家四口會一起打電動,最難忘的是玩Mario賽車,四人激烈投入地爭勝,但幾乎每次都是阿爸落敗,他便「深深不忿」地說:「全家只得我一人懂駕駛真的車,為何玩電動賽車我卻會輸?!」逗得我們哈哈大笑!除了一起打電動,我們一家人也會一起玩益智的桌遊,假日會外出郊遊,是我成長記憶中美好的時光。

我是第二代基督徒,從小便跟父母返教會,上主日學,參加詩班等。但在我高中時,我都迷失了,不願返教會。那時,我覺得很多基督徒很虛偽,講一套做一套,而在教會也找不到知己朋友。在信仰方面,阿爸覺得我已慢慢長大,有自己的想法,不會強逼我相信或跟從,他認為我要自己尋找神和經歷祂,但會分享他怎樣經歷神、他的信念和價值觀。最近,我們開始在晚飯後一家人一起讀聖經,和自由討論各種看法。我很喜歡這種自由的氣氛,在我心目中,神也是這樣不會強逼我們相信祂,而是給我們自由意志去做決定。我很喜歡一句經文:「…凡祈求的,就得著;尋找的,就尋見;叩門的,就給他開門。」我很感謝阿爸沒有在信仰上強逼我,否則我可能會更反感,更反叛;相反,他給我空間讓我自己尋索,這樣的信仰才是個人的,真實的。

今天是父親節,雖然很老套,但我仍想說那句話:不要單單慶祝父親節那天,而是讓每一天都是父親節,盼望我能多些與生我、養我、愛我的阿爸談天,關心他,尊敬他,陪伴他就像他陪伴我一樣。因為生命無常,我們也不知能在世上相聚多久,讓我們活在當下,珍惜相處的每一刻。在父親節那天,阿爸不知會說什麼「爛gag」,就讓我們一起反反白眼,縱聲大笑吧!